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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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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不但让祖龙吐珠,你回去还要催彩凤落羽,编织霓袍,将那五峰的兽祖通通唤醒吧,命他们去拉一次婚车。殿里传功楼内大道九万,把最核心的十种,复刻五项,当随礼送去,还有兵器房内红宝,不用挑拣,也拿出一半来……”

    听着老祖一项一项地陈述,凤宜感觉自己都已经麻木。

    几乎大半万兽殿的底蕴,都挥霍在了一个小混蛋的取亲大典上,这真的好么?

    可是事到如今,凤宜已不敢质疑,因为她知道老祖用全部的家当都赌在了今日的这个选择上。她的目光只是落在身下那片混沌之风里。

    它日霁华之主么?扯蛋吧!

    洪荒两界的修士……甚至普通黎民,近来都过得有些恍惚。

    那一日世界根基突然将要崩毁的恐惧还没有褪去,这些日子,他们又见许多身着兽纹长袍,模样陌生的修士,急冲冲地穿梭于星海各处。

    这些人打哪里来的?

    他们挥动着手里模样古怪的法宝……又是在做什么?

    虽然下界生灵,对于什么“道主”、“神王”之类的名词还极为陌生,但八卦消息,还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迅速,迅速席卷了整个洪荒。

    就连八岁孩童,此刻都能流利地复述邪恶神王欲灭界而制超级法宝的故事,虽然真相远比世井流传的演绎要艰深苦困得多,但那些经过润色的故事,还是令所有民众都听得心惊肉跳,感恩戴德。

    他们知道,若是没有那些临危舍弃自己性命的强者们,自己所生活的天与海,便将在一片战息之中爆成血雾。

    这延续了冗长岁月的灭世阴谋,终于被彻底掐灭,英雄以自己淋漓的鲜血与无畏的勇气向世人证明,破壁无需灭世,因为比法宝强大的是信仰与执着!只有那种心念之力,才居然打破一切桎梏,冲出界外的威能。

    失踪多年的的洪界定界之碑再一次以恢弘之姿屹立于真仙中央!

    巨大而青葱的远古建木将碑石驮起,枝间有金色的凤尾蝴蝶萦绕,树下又迎来了高大又忠诚的夸父图腾战士!

    好像远古的繁荣之风,终于在经历了黑暗年代后重新复苏,摒除邪魔,正道昌隆!

    而分散于诸天的荒宇碎片,也在那些虎纹袍修士的帮助之下,渐渐聚合并重新缝补。所以訢妖一族第一次看到了黑乎乎的甲兽大军,而成年后俊美非凡的甲兽也看到了丑得无法形容的訢妖……除这二族之外,随着失落空间的寻回,荒宇甚至又迎来了三支拥有灵智的修仙种族,再加上极北冰原的发现,辽阔冻土下冰封的大量远古荒族,还有可被复活的征兆,这些一个接着一个的好消息意味着荒宇的复兴也指日可待。

    同时经历多年的演化,本为同根的洪荒二界,已经开始呈现出明显的交融之势,而最先实现洪荒二力并存的星土却不是云墟,而是东仙下界!

    此地有两界修士合力打通的互利通道,随着两界能量的相互渗透,在极小区域,已可实现异族共居的理想。

    不过比起这些来自各域的好消息,最牵扯人心的,还是另一件喜事。

    那一双保护了苍生并被天道认可的洪荒之主,将在洪碑的见证下举行盛大的婚礼。

    为迎接此盛事,真仙向下界的所有通道都被打通,就算修为不足以登仙,在这特殊的日子里,也能前往洪碑下观礼……当然,前提是有足够的能力挤入可怕的人潮里,并拥有即使很快会被人踩死依旧大无畏向前冲的勇气。

    王二喜是一位来自东仙的有志之士,自打听说了洪荒之主与自己是老乡,便立即拜别爹娘,背着两斤大饼,踏着他那把摇摇欲坠的破剑在十天前上了路。

    他只是个凝气五层的修士,御空速度比蜗牛还慢,而且每颠簸个十里八里的,就要停下来休息半个时辰恢复元气。

    而五好少年王二喜,不愧是来自洪荒之主故土的年轻才俊!

    居然依靠其非凡的才智,从上万张洪宇各陆星图中,硬生硬地是琢磨出了一条曲线救国之路!

    为了欢庆洪荒二主联姻的大喜,各陆主城皆无偿开放了自家的传送通道,迎接四海修士过路,不过拥有传送通道的修仙城池在洪宇里星罗密布,所通往的地域也有极大的差别。想要在这里面寻找到一条最省时最省力的路径,无异于海底寻针。

    然而有志之士王二喜却做到了!

    他最大程度地压缩了在路途上浪费的时间,日夜不停,疯狂奔波,待踏出最后一圈传送光晕的刹那,他身上的两斤大饼已经吃尽,最体面的一件衣服也早被“挤车”时狂暴的人群撕得褴褛,但他的确赶在大婚开始之前,踏上了真仙之路!

    王二喜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喜极而泣!

    可惜他嗓子眼里的欢呼还没来得及冲出舌尖,头顶便掠过了两位仙君急匆匆赶路的身影。那可怕的仙威,犹如盖顶之山一样当头压下,立即将王二喜压倒在地,让他幸福的鼻血立即淌成了小河。

    “太混乱了……”六剑真君艰难地从人群里挤出一个脑袋。

    从来不知道什么盛会能吸引如此之多的嘉宾。从下界疯狂涌来的热情看客竟占了观礼总人数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换了别的场景,这绝对是令一种形势的浩劫!

    莫说主动械斗的,就是那些因为实力级位相差巨大,过路将人碾死的,尸体都能堆成群山!

    有过这一次的经历,想必洪宇诸强对划界而治会有更深层的体会,若把凝气修士与金仙们混放在一片星野,巨大的位差随时随地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恶果。

    然而就算眼前的混乱空前绝后,难以用语言形容,但最坏的情况,居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两位尊主,到底是从哪里请来的帮手啊?简直出神入化!”紧跟在六剑身后的,是月君与蚀星等人。

    打傲青和苏瞳大婚宴请四海的信息传出的那日他们就发现了,若不结伴而行,在这可怕的路途上,落单的人绝对会被踏成肉饼。

    发出感慨的自然是月君,他已知道傲青与卞之问置换了身份,所以便不再称其为少主,而是换了一个更加恭敬的称谓。

    月君所说的“帮手”,自然是这些天来无处不在又无所不能的兽纹袍修士们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数量。

    那粗犷而斑斓的斜襟袍子,便是这群人鲜明的标志。

    也从来没有人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位成功对上话,但他们神出神没,简直无所不能!

    就在刚刚,来自东仙下界的凝气弟子王二喜差点被不加收敛的仙君之威压得肉身成灰的刹那,一道明黄的光焰便轻轻落在了他的脊梁上,令他拥有了一层类似不灭之火的护甲,可以从容抵挡来自四面八方不期而止的可怕威压。同时……那两个匆匆赶路的仙君也被一阵气浪,无情地按在了土里狠狠摩擦!

    这就是乱世下的规矩。

    有了兽纹袍修士们的铁血威慑,再如何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再没出现过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的事件。无序之中,众人又小心翼翼地约束着自己的力量。

    抬起头来,月君在苍穹远处,只隐约瞧见了一位执法者的身影在云后矗立。

    他难以想象,就凭一人,便可完全掌控他所在的这一方天域。

    这种细致入微,分毫不错的洞察力与出手速度,已经不是王境强者可以轻易达到的了。

    “难道……难道那些人是神界道主?”说这话的时候,月君都有一种满口牙要倒了的感觉。

    “很有可能,毕竟已经超出我们的认知范围了。”六剑真君沉默片刻后用力地点点头,引得蚀星与青梅阵阵怪叫,感慨傲青与苏瞳那两个小家伙排场够大。

    “靠……”一位兽纹袍修士愤愤朝着自己的同伴吐槽:“下面有几个不长眼的,说我是什么狗屁道主,那种连灵境都不算的境界,足以形容我的威武不凡么?”

    “得了吧你!”满脸抱怨的家伙立即被同伴们喝止:“有什么好委屈的?我们不就是出个宗门任务吗!说到苦逼,你能有五峰兽祖苦逼?他们都是堂堂古境强尊,听说今日都被颛平老祖逼得来拉花车了呢!”

    “拉……拉车?”刚才还心怀不满的家伙,完全被自己听到的话震惊得心裂肝抖。

    “就是呀,拉车。”一缕一缕的传音声不断涌入他的耳窝,狠狠地叩击着他已经变得脆弱无比的心脉。

    “有个兄弟是从断木山来的,听他说昨日梼杌兽祖不服,还跟颛平宗主干了一架,今天顶了个大肿眼泡儿,黑着脸儿现身了呢!”

    “今天大婚的,特么是颛平老祖在下界的私生子吧!”脑子里塞满了大量信息的兽纹袍修士,惊得脱口而出。

    “私生子都没有这么大排场,这供的分明是祖宗!”

    七嘴八舌的议论充斥在每一个万兽殿弟子的耳窝里。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桥!”

    凤宜被颛平老祖踩了一脚,这才捏着鼻子高叫起来。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有一日竟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虽然老祖客气,没有在她耳上戴朵大花,但一路小跑跟着吆喝,简直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

    除了凤宜与颛平老祖,还有五位高矮不同,容貌差距极大的兽尊,气鼓鼓地站东仙与玄谷的交界处。人人都只知大婚在真仙举行,却不知道,新娘子是从荒宇出阁的!

    颛平老祖之所以亲来,是怕自己座下五位兽尊心里酝酿着怎么把新娘子撕成肉渣。这一次张罗不死之君嫡子大婚,可算是把整个万兽殿整得怨声载道,自己也差点众叛亲离。经此一婚,自己只怕苍老百年不止。

    可是事到如今,再如何憋屈,也只能堆起满脸笑意了。

    在这一点上,颛平老祖的确是位端得起放得下的枭雄。既然认定了,便不再回头。

    凤宜喊着“上桥”,其实他们七人并没有带着桥车而来。

    虽然已舍了血本,也不差一顶华丽车辇,但新娘自己发了话,车架自备,于是万兽殿犬因、梼杌、白泽、肥遗、囚牛五尊,只各带了一条长鞭,杀气腾腾地站在迎亲的高台上。

    “把你们的杀气收着点。特别是你梼杌!还嫌眼不够肿么?”颛平老祖头痛不已,不要事没办好,再把封家的魔王给得罪了那可事与愿违。

    “我们可没有你那么孬种!不死之君虽值得敬畏,可是他老人家十有八九早死翘翘了,让我们堂堂五位古境强者,给一个下界的弱鸡拉婚车,我看你是疯了!”

    “若是我说,不死之君没有死,今儿你们迎的便是他老人家的儿媳加唯一一位亲传弟子,此女还已得驭灵一脉君主传承呢?”颛平老祖斜眼看着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所谓机缘,并非时候到了就能遇着,而是要靠赌的,拼上自己所有,抛下对未来的迷茫,承受随时可能降临的灾难,义无反顾豪赌一场!

    “你就吹,可劲地吹……”

    内心到底比嘴巴诚实一点,颛平老祖的敲打比任何劝诫与道理都更直白有力,轰得五尊气恼的表情都立即有所收敛。

    “罢了罢了,不管真假,反正都来这里了,就当是为小辈助个兴,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五尊之中,只有白泽性子最为谦和。

    “小辈……那是小小小,小虫子辈。”梼杌依旧不满地嘟嚷,然而声调已经落了下来,颛平老祖也懒得再与他计较。

    很快荒宇那头有了响动,只见一位俊美异常的墨发男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最前方,他眸如深井,剑眉张扬,每一个角度都无懈可击,只可惜那得瑟到不行的迈步,硬生生将他绝世风度大打折扣。

    墨皇今日兴奋得不行,在万兽殿强者的帮助之下,他身外也包裹了一层明黄色的结界,有此保护,他终能自由地踏入所谓“仙人”居住的广袤世界,这乃是整个甲兽一族,不不不,整个荒宇跨越时代的一步!

    在狂喜的冲击之下,他居然忘记了自己送亲大使的身份,在冲出荒宇的刹那,完全无视颛平老祖勉强挤出的客套微笑,如飙风一样从他老人家身旁一跃而过,发出阵阵“灭哈哈”的狂笑!

    “这就是仙境吗?”

    “哇!好绿的修真星!那就树?仙人子民吃这玩意儿长大?”

    “哪里有仙人洞府?我滴宝瓶啊!我滴崔嵬山真迹啊!我滴景泰蓝工艺啊!我滴王家园林造型!”墨皇幸福地在虚空中手舞足蹈,狂喷鼻血。

    凤宜弱弱地看了梼杌兽神一眼,感觉他老人家已经撑到极限了,太阳穴下的青筋明显爆起,随时都要发作。

    一群乡下蝼蚁!

    不仅是墨皇,在他身后还冲出了无数磨盘大小的小虫,唧唧歪歪叫个不停,甲兽之后,便是訢妖,那些把自己装饰成千层饼与发光贝壳的巫女们,简直快沉重得移不动步伐。

    “老子不杀人,老子不杀人,老子不杀人……”梼杌兽神在心底默默念叨着清心咒语,就连下定决心豁出去的颛平老祖,此刻都忍不住老脸抽动。

    闹剧啊!

    悲愤的心情想刹都刹不住。

    “小女子今日大婚,幸得几位前辈添光,真是不胜感激。”

    就在所有人脆弱的神经即将崩溃的前一秒,一道坚定且好听的声音,如清泉一样神奇地抚平了众人躁动不安的心情。

    白泽兽神迅速抬起头来,雾白的眼中情不自禁翻滚起层层银浪。他诧异地看到,于虚空的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了一名红衣的女子。

    没有新娘子该有的娇羞,她款款而来,落落大方。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那身红裙之上,那裙纱说不出的飘逸,如蝉翼般轻盈,颜色却浓艳得像一团在人眼中燃烧的火。它伸出无垠的荒宇,像是拉出了一角红霞天幕!

    女子轻轻踏步,兽神们分明听见淙然踏水之音,然此间无河,那女子却像是涉水而行,娉婷的身姿既在眼前,又仿佛远在异界。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错愕。

    生死,虚实,真假……冥冥之中,令人产生了一种蓦然窥见了大道齐聚的惶恐,难以想象,一个灵凡境下的小小女子,在出场的瞬间,竟令兽神们一阵恍惚。

    肥遗僵硬地扭动自己的脖子,拼命想从白泽脸上看出端倪,白泽号称宝鉴之兽,拥有着对世间各种异宝超强的亲合能力,无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只要被他映入眼底,立即就可窥其底蕴。然而令肥遗震惊的是,自打女子初现,白泽眼底的白雾之浪便没有停止过翻沸,银屑越涌越混乱,却根本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

    他鉴别不了这裙的品质!

    彼岸红!

    颛平老祖呆呆地站在原地。

    想要搞清楚苏瞳的嫁纱,需要的并不是异能,而是眼界。

    此裙乃是霁华至宝,传说可渡生死,逆时空,道境强者们,曾为此物归属恶战过数次,不过很遗憾的是,至道尊怜花和佛问二人一死一伤后,那些巨擘们才吐血地发现,此物乃是自行择主的特殊法宝。

    想触摸它,没有问题,想令它认可……鬼知道要满足什么条件!

    若说这是不死之君慷慨的传承,可以理解,可特么这裙子,在苏瞳身上幻变了是怎么回事?

    明明数天之前,它还只是件寻常宝衣,然而今日……它却兀自生出千里红纱于其身后摇曳,裙摆下开出密密层层的曼陀罗暗纹。

    认主?

    这是认主吗?

    这简直是霁华寰宇这数万年间的第一大奇闻!

    颛平老祖的老肝都快被震碎了!

    他哪里知道,这彼岸红的幻变,乃是因为苏瞳前几日的一句话。

    她见着凤宜送来的凤凰毛织物,情不自禁感叹了一句:“这漂亮的料子,好像比我的彼岸红好看啊,要不要换一件新衣?”于是这件神物就彻底地愤怒了!

    遥想当年无数强者为自己打得头破血流的模样,今日却在一小小女子手里被鄙视,我不发威,你当我破布头啊?

    于是彼岸红便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绽放,它乃霁华奇花,择主条件其实并不苛刻,无非是集自然大道与生死大道为一体,又以体温蕴养多年。

    它是一件成长形的宝衣,无奈那些曾将它抢入手中的巨擘们皆眼光太毒,一眼便知它终极形态之强横,便搅尽脑汁地想要“破解”或者“催发”,殊不知只有时光中的耐心与岁月里的经历,才能给予它进化的力量。

    “咦?品质变高了,不愧是我师傅留下的好东西。”看到彼岸红裙的幻化,苏瞳立即把凤织丢在一旁。“你们都争气一点,这次傲青的牛皮吹得有点大,那些万兽殿的强者们嘴上说着来帮忙,指不定心里揣着什么用心,所以至少在气势上,我们不能输!”

    于是这些天在墨皇的仙人洞府里,小甲兽们都看到了离奇的一幕,那就是他们长姐不停地从不同的宝箱里取出各种法宝,像对人劝诫一样苦口婆心地进行劝说,如和尚念经似的,每件法宝都要经历循循劝导与威逼利诱的口水洗礼!

    这分强大的淫威,也是没谁能超越了!

    跟那些金石铁木白费口舌真的不是痴心妄想么?小甲兽们一开始是不解的,直到它们发现,的确有那么几件看上去没有生命迹象的法宝,被长姐叨念得宝光抽搐,见人就癫……

    不得了!

    “长姐能把死物说成活的!再把它们从活的说得半死!”的传言便在小甲兽圈子里盛行起来。

    苏瞳这也是被逼的,虽然傲青三言两语忽悠了颛平老儿这个冤大头令她意外和兴奋,但界外之强,又如架在脖子上的刀一样,时时令她紧张不安。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流露出胆怯的模样就完蛋了,所以她竭尽所能地保持着令人折服的气度,这也是她一生之中维持时间最长的“坑人大法3.0式”!

    “那……是什么?”白泽终于放弃了鉴定,有些心虚地朝颛平老祖望去。他感觉得到老祖气息的蓦然收凝,这意味着他老人家有了确实的判断。

    “你们通通给我记得,今日所见一切,皆要守口如平,回宗之后,便将所有参与此事的弟子记忆洗去,它日就算有人逼迫你们,都绝不能将看到的东西吐出嘴一字!”

    颛平老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以传音的方式,在五人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至于么?梼杌揉着自己的胸口,发现颛平老祖竟然霸道地用言咒守护自己的记忆!

    看来这一次,老祖是在玩真的!

    苏瞳不知自己的出场给颛平老祖心中留下了难以想象的冲击,她甚至都不清楚彼岸红裙幻变的意义,只是暗自长舒一口气,从众人身上迅速消逝的不满上感觉自己交出了令人信服的答卷。

    红裙一变也许还不足以为自己长久造势,好在苏瞳还有许多后手!

    “时间不早了,我们上路吧。”她轻轻抬手,米仁仙府便从自己的袖里飞了出来。

    可怕的芥子空间。

    于出现的刹那将整个天地都罩在其中,府中有十阳十月,色不同而大小不同,烂漫仙霞堆如雄峰,奇花异草皆万金难求。

    如梦如幻的米仁仙府,只将自己的天地打开一角,一息之后,便坍缩为一片色泽瑰丽的云车。

    苏瞳已步入其中,这奇异的一方小界,便成为了这世上最奇幻的嫁车,天有五云华盖,后有七彩长虹,满地碎了星光,金翅幻影在风中若隐若现,好不气派。

    囚牛与犬因面面相觑,芥子空间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但刚才一闪而幻的仙府,分明是件道凡之器!

    一定又是不死之君的手笔,就算他们之中某位对洪荒世界这两个小辈手中的宝物眼红想要出手,只要他们二人藏在芥子空间里,以他们神识的强度,根本无从下手。

    梼杌服气地看了颛平老祖一眼,看来老祖说得没有错,这样的少君,只可拉拢不能为敌。虽然弱得跟个鸟一样,可是其父辈留下的遗宝,便已富饶庞大得足以砸死人!

    “师傅呀师傅……这么好的东西,在我们苦战笺舟的时候,却通通没有完全解封呢,为了逼傲青撑开那些符,您也是费尽心机了。”

    坐在车辇中的苏瞳无不感慨。

    先前这些嫁妆的确是在自己手里,却并没有展现出如此巨大的价值,直到洪荒的危机解除,想必也是师傅对自己和傲青的一种考验吧。

    已经收敛怒意与不满的五尊神兽,站直身体,挥出手中长鞭,与那奇幻车辇下伸出的一截骨鞭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五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纷纷化为纵长千丈的神武兽形,不过一个摆尾,便倏地破空而逝!

    “小的们!我们也不能输啊!”

    做为送亲大队,至少吉老头儿还保持着清醒。

    在他老人家的一声吆喝声中,荒宇大队驮负着一枚湛湛有光的蔚蓝星辰,踏出神秘的黑纹,紧跟车驾不放。

    “老夫人,今儿你就宽心吧!”在丹蓝星上,韩文与季风簇拥着苏母,兴奋得满面红光。

    “嗯。”苏母揉着眼睛,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期待。

    傲青是个好孩子,把瞳瞳交给他,她很放心。

    “怎么还不来呢?”赤无着急地伸长着脖子左右打量。

    由于观礼人数过多,导致整个真仙界人满为患,只有最最尊贵的宾客,才有资格进入内圈,围绕着托举洪碑的远古建木而坐。

    吉时快到了。

    怎么新郎新娘都还没有个影呢?

    好心急啊!

    看着赤无瞪着红眼干着急的模样,坐在他身旁一温柔如雪的公子情不自禁侧目看来:“敢问小友,是哪方的亲友啊?”

    “谁特么是小友?谁特么是小友,你给老夫说清楚!”赤无最恨就是有人鄙视他身材小,五官长得犹如幼童一样。被眼下的陌生人如此鄙夷,他立即暴跳而起,伸手就要抓那人的衣领!

    澹台雪一阵无语,本就是见这赤发小童无聊,才好心攀几句话,却没想到他的性子如此火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小钢炮儿,何至如此生气?”就在此时,赤无与澹台雪身后响起了一声怪叫。

    从“小友”一下沦为了“小钢炮儿”这还得了?赤无气得七窍冒烟,刚把头扭向身后,便看到了一簇热烈的骚粉色映入眼帘。

    金圣老鹏携妻前来,长长的胡须掉在了地上,强劲的仙威震得赤无嘴里那个“哪里来的不长眼”狠狠咽回肚皮里。

    “生气?。”一扁嘴,赤无憋了一肚皮的委屈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大声嚷嚷起来:“想当年苏瞳还是老子的元意剑传人!东仙有难,她去上界寻找源头,老夫拼了半条命才成仙来到真仙,结果还没有修炼到君境,那两个小王八蛋儿就已成神,二人直接把大坏蛋干掉了。

    “那老子拼命修炼还有什么用?气死我也!明明就很憋屈了好不好,今日又被人当成小盆友,老子不活了!”

    “哈哈哈哈哈哈!”赤无的嚷嚷惹得四周一阵大笑。皆是从五湖四海赶到的亲友,他们虽然彼此不相识,可通通认识傲青与苏瞳,所以相互讲诉与二人相处的故事,别有一番乐趣。

    “小盆友,再说说他俩在东仙的事,东仙可是他们二人发迹的地点吧?你说你还曾是苏瞳的一术之师,快给我们讲讲,当年她实力低微的故事!”

    一群人吆喝起来。

    那“小盆友”的称呼也显得不那么刺耳,反而亲切起来。看着那一双双诚挚的目光,赤无的脸色迅速发红,他清了清嗓子,皱起眉头,老气横秋地咳嗽两声,开始娓娓道来:“咳咳!要说那两妖孽,大概就没有实力低微的时候,既然你们都这么好奇……那就容老夫讲讲自然道主灭世的阴谋,从东仙发祥的故事,要知道当年东仙,也差点引起了界战,然而当年东仙至强倪君明,便是被苏瞳以凝气境修为,一点一点阴死的!”

    听到还有这种火爆的旧事,那一双双诚挚的目光立即迸发出狂热之光!

    “小个子,我敬你一杯,润一润嗓子,赶快讲啊!”

    美酒如溪,在仙音之中从茂密的叶间蜿蜒而下,只消举杯,便能恣意取饮。无数杯盏朝赤无举起,在骚年与酒精的刺激之下,赤无开始口沫横飞地回忆当年旧事。

    澹台雪的手指,轻轻在杯口拂过,深深的目光,透过琼浆聚焦于赤无朴质话语描述的那个时空里。

    原来你打一开始,就是那么坚强的女子。

    我已修炼到了半步王境,可惜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像我这样的追随者了吧?

    贵客席间鱼龙混杂,神界道主们与金仙们把酒言欢的场面比比皆是,赤无这里说着苏瞳与傲青的旧事,那边玄风彻与琼也结识了一群新朋友,小声却和谐地畅谈着什么。

    “我开始不明白瞳儿与傲青为什么要搞这么大的声势,不过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六剑至尊打一开始一直笼罩在脸颊上的那担忧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我知道。”月君点头。“一开始你是怕他们两个成就太高,得意忘形,开始好大喜功,娇奢不思进取。我也有这样的顾虑,因为举行这样的普天大庆,似乎不符合苏瞳喜欢清静和傲青一毛不拔的秉性。”

    你这样说,被听到了是会被打的吧……红娘站在月君身旁,一脸黑线地默默吐槽。

    “哈哈哈哈哈哈!”六剑真君大笑:“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我想他们如此劳师动众,除了成婚之外,还有更深远的意义,因为唯独这个机会,打通了真仙与下界的所有通道,在所有至交故人前来贺喜的同时,那些对真仙心驰神往的下界之修,也拥有了亲眼窥见更高意境的机会!”

    六剑真君抬头看天。

    “我们已经老了,这世界属于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而他们两个,注定是要破界而走的,只有大道昌隆,界主之位后继有人,他们才会放心离开。”

    感觉到六剑真君心中的欣慰与怅然,月君重重地拍了他肩膀几下。

    “你也还年轻,无需再抑制修为,今昔已换天,你没有感觉到……道成至尊的气息也变了么?真仙不再迂腐不堪,虽然诛神一战神界殒了不少道主,可是我感觉百舸争流的时代,已经来了。”

    “啊啾!”道成至尊,不,真道灭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揉着鼻子左右打量不知谁在惦记着自己。

    虽然没能成功到达彼岸,但他好歹有苏瞳挂记,派了个兽纹袍强者将他从船陨地带回到真仙界里,虽然放弃了这一次冲击道主,但他已所得丰厚,再加上有苏瞳坐镇神界生死之峰,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机会位及神王。

    融合了分身记忆之后,真道灭首先便是革除大量仙王的职务,这十万年来真仙的机构腐朽不堪,而自己那道成分身却又固守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利己之心,不愿做出任何改变。导致像攻玉那样,唤雨与玉人仙王貌似忠良,实则为权欲勾心斗角的事层出不穷。

    虽然才区区数日,他已经罢免了许多高层,有些不驯服者,也被他手刃于剑下,在这个世界里,除了那些因规则力量不能干扰下界的神王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拦得住他的出手。

    若不是为了来参加苏瞳的婚宴,他的清洗才继续几天便被迫中断,不过“道成至尊终于开眼”的消息还是迅速散播了出去,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他化身为英俊的少年,信步在蜿蜒的酒溪里。

    “这不是我洪宇的琼浆,是那些人……”真道灭眯着眼儿眺望天空,判断着兽纹袍修士们的真实身份。

    “嘿!生死道主就够气人的了!居然这么快就与外界强者成了朋友!真是嫉妒死人了。”

    真道灭用鼓起腮帮子,气乎乎地以目光扫过人群,视线突然定格在一人身上。

    “咦?”

    真道灭看火照之主的同时,火照之主也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竞争者!

    二人对视而笑,目光中炽热的比较意味迅速被理智压制于无形间。今日不适宜闹事,不过它日再见时,必是生死之争!

    夜吹、竹竿、浑敦与一个愣头小子,兴奋地围绕在一白发老头身旁。

    “老不死的,你居然也敢来!”看到康仁出现,浑敦兴奋得犹如发了春的疯牛。

    “应该没被邀请才对吧?”夜吹转着眼珠子,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明明还那么虚弱,应该藏在神界养伤才对。哎……今日正好没有准备爆竹,干脆竹板敲肉吧!”

    竹竿一阵呜呜,直接跳起来就揍。

    “你们这些不肖子孙!老夫诅咒你们!”听说有酒,还有无数胸大屁股大的美人人出席,按捺不住躁动之心的康仁老祖,还是偷偷从自己的因果道峰中溜了出来,认真乔装一番,没有想到还是被鼻尖很灵的浑敦给闻了出来。

    “救命啊!秦风救我!横波妹妹救我!”康仁一边尖叫,一边撒蹄儿朝着道主们狂奔而去。

    “师兄们,那明明是师尊大人啊,为什么……”只有老五一脸懵懂。

    “你不知道,师祖就好这口,别看他叫得这么凄惨,其实心里老开心了。”宗文双手拢在袖里,一脸高深莫测。在他深邃的目光与凝重的表情的蛊惑下,兴奋的老五也迅速加入了师兄们的队伍。

    “真吵闹啊!”

    傲青从茂密的叶间信步踱出,唇角勾起了焉坏焉坏的浅笑。

    “可我喜欢。”

    时辰快到了,他的心跳在胸腔里跳动得越来越厉害。

    明明从来都不羞赧的,怎地此刻如此慌乱,简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小子!

    建木高台之下,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他甚至有些看不清下面的每一张人脸,那些嗡嗡的吵闹声灌入耳中,有一种涌潮的感觉。

    他的目光落在星海某点,不过一息,一股磅礴的兽息,连同震耳欲聋的巨响便同时响起!

    吼吼吼吼!

    不期而至的力量,将那些早早便聚集在真仙界的观礼者们直接震倒!

    可怕的冲击力,似乎比那一日自然道主灭世的风浪更加迅猛,就连那些矗立于天云后的兽纹袍修士都差点无法自持!

    璀璨的星海,像是迅速升温的水面,很快便鼓起了一枚巨大的空气泡。力量盈满而溢,保护世人不受力量的宝光率先喷薄而出,而后五头雄伟辉煌的巨兽便鱼跃而出!

    所有人都被这奇幻的一幕给震呆了!

    仿佛人生中最旖旎的幻梦突然以最不可思议的模样具现于自己眼前,那飞腾的异兽,拥有峥嵘的头角,灿烂的毛皮。

    没有任何语言来形容这一刻的震撼,所有兽师袖中的异兽皆摔落于地,瑟瑟发抖,而兽族修士们更是在强大血脉的感召下,引颈而哮,撕破衣衫化为飞禽走兽绕星而翔!

    那似虎而似鹿的白泽兽神,双眼流动着雾白光泽,剔透之中蕴藏着无上的智慧。

    梼杌杀气腾腾,黑云伴身,像凌冬的鸦群,一眨眼便拖来了无垠黑夜。

    枫色染的长鬃,赤云裹的四足,犬因口吐九色仙云,以不屑的目光眺望众生!

    ……

    “这就是界外之修!”神王们狠狠地擦抹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虽然身影的动荡可以忍受,可是丹海内的仙气却有一种刹那被黑洞吸空,置身于狂浪之中,完全无法掌握自己宿命的渺小感。

    一驾瑰丽的轻车,正欢快地奔驰于五兽之后,比起它们庞大的躯体,它自然是微小的,可是它身上幻变的霁雨轻云,湖光山影,却是那么令人心驰神往。

    “我的天啊!少女心爆了!秦风!我也要这个规格的婚礼!”碧横波激动得直咬手绢,一把扯过了秦风的耳朵。

    “好好好,谁能这么壕,你去嫁谁去!”秦风被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给惊呆了!

    “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碧横波气得美目里喷火,小粉拳一拳一拳地打在秦风胸口。

    看到米仁轻车在空中抛起的虹霞,傲青眼中温柔无疆。

    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推开车门朝自己款款而来,便已听不到建木之下众人卖力的呐喊,看不到五兽盘踞于苍穹,投影下的灿烂神光。

    她犹记得在封禅台上的那个一生之盟。

    就算他当年什么都没有,就算他当年鼻青脸肿,就算他当年迫于神王的淫威,甚至不能好好在她耳边低述情话。

    但她依旧坚定地朝自己走来。

    饮风为露,踏尘如珠。

    虽然苏瞳从不与他计较那些不尽如人意的苦困生活,可是身为一个男子,他心中深深烙印着对她的感激与爱。

    你愿与我共苦,但我绝不让你再为我受难。

    当年执手,为同死。今日成礼,为同生。

    我这一生都是你的,你这一生,也只属于我。

    “我爱你。”

    不谢天,不谢地,傲青一把将苏瞳拥在了自己炙热的怀里,我只谢谢你,在茫茫人海里,选择了我。

    “连我都不拜么?老子的改口茶呢?”墨皇好不容易踏黑纹而来,却见自己心肝已被不长眼的小子抱了起来,气得嗷嗷大叫。

    “真好,真好。”苏母开心地抹着眼泪。

    “好了好了,美女与帅哥都见过了,好吃好喝的也都尝过了,现在开始收礼了收礼了!”宝珠撑开一个巨大的口袋,迅速游走于人群卖力地吆喝起来!

    颛平老祖目无表情,比起连哄带胁迫地架着五头神兽前来拉车,接下来才是真正大出血的时候,毕竟五尊神兽出过场子后还是万兽殿的财富,而那些要送出去的聘礼,却是实打实地拱手让人了。

    “我虚弱,扶我下去休息一下。”感觉梼杌等人不会再闹事了,颛平一脸疲惫地将自己的手伸向凤宜。

    在苏瞳唇上深深烙印一吻之后,傲青嬉笑着说道:“拜来拜去那些劳什子的就省了,不过我家娘子的小金库可不能亏空。”

    在建木之下沸腾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不够看。”的大笑声中,傲青得意地朝一直等候在旁的白蝶点点头。

    小丫头兴奋地敲打建木碧叶,发出清脆声响,犹如玉器之前的碰撞。

    第一枚绿叶被白蝶给敲破了,轰地一声巨响,顿时将客席上那些嘹亮的欢呼声给压了下去。

    一枚乳白色的巨大明珠冉冉自树上升起,在这个刹那,它的出现不但吸走了满天星光,还吸走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勒了个去!这是什么?”所有人引颈而叹,漆黑的双眸内只有那一珠的倒影。

    “我的蓝蛟!”有人率先尖叫起来。

    在奇异珠光的照耀之下,一头手臂粗细的银蓝水蛟若入魔般僵硬地腾空飞起,头顶小小的独角突然一分为二,如疯长的树叉一样,迅速临摹着真龙的模样!

    “我的也是!”

    许多似龙兽都在这个刹那有了惊人的变化,他们的血脉被改变,朝着真龙的方向大幅度进化。

    听到这些叫嚷声,颛平老祖的步伐顿了一下,凤宜看到自己生平最敬爱的老祖,好像委屈得有些想哭。

    明明是他自己下的指令嘛,她和白泽、梼杌都不反对了,没想到反是老祖本人,如此痛心疾首。

    “我的龙珠啊!整个霁华东域,也就我们万兽殿一头珠母龙祖。可强力提升修士血脉,也可以赋予任何似龙兽堪比嫡系的真龙之骨!”

    颛平老祖捶胸顿足。

    在这幽幽珠光的照耀下,苏瞳睨着眼睛,诧异地瞪着傲青。

    “我只知道你三言两语哄骗了那些万兽殿的家伙为我们举办大婚,修补洪荒世界已经不太稳定的空间结构,可不知道你还勒索了其它好宝贝,难怪刚才几位神兽为我拉车的时候,都有一种要吞人的眼神!”

    “嘻嘻,及时行乐嘛,瞳瞳,你要想想,还有一整个霁华寰宇,在等着我俩哩!”傲青舔着嘴唇,双眼冒出绿油油的光,这哪里是狼?活生生一头独吞财富的大恶龙!

    “说得也对。”苏瞳咧嘴大笑。“真的好刺激!”

    冒险,还有无数冒险的日子在等待着她,而她已经迫不及待!

    在苏瞳欢快的笑声之中,一枚又一枚碧叶碎开,无数法宝金玉,如大河一样流淌出来。

    庞大的财富惊得世人眼珠子乱蹦,就连那些道主神王们都无法企及的神物,寻常修士自然更没见过。

    宝珠已喷着鼻血幸福地晕厥在灿烂的法宝之影下,而心脏一阵又一阵猛烈收缩的颛平老则表情近乎于麻木。

    “都是我万兽殿的好东西啊!”看着自己平日里都享受不到的好东西一件又一件流出,依旧在天幕一下充当壮丽背影板的肥遗兽神没出息地嘤嘤哭了起来。

    “我草!你这没出息的东西不要哭啊!你的眼泪可是具有药性的!”

    梼杌的吼声已经晚了,微微燥热的风,突然迎来了一阵磅礴暴风,那雨水还带着一股子腥燥之气,不过没入皮肤之后,却突然让人丹海升起一股奇异的幽香。

    “我好像突破了!”

    “啊!神迹啊!神迹!这是洪荒二主送给我们的天大机缘!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脚下众人的高呼膜拜声,肥遗哭得更伤心了。

    一个时辰之后,建木上还有碧叶不断破碎,一件又一件珠光闪闪的法宝飞出,像是不要钱一样,就连脸皮有星辰那么厚的傲青,都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朝一旁脸色不良的颛平老祖微微点头,那终于消除芥蒂的微笑,总算是微微抚慰了这老头儿快要干涸开裂的心脏。

    不死之君最好还活着,你小子最好给我混出名堂,不然老夫总有一日,亲手击毙你!

    傲青揽着苏瞳的腰站在洪碑旁。

    其实就算是被无数珍宝环绕着,他也视而不见,他眼中唯一的珍宝,从来只有苏瞳一人而已。

    白蝶扬着小脸兴奋地盯着自己的师傅与师公。

    从他们身上,她真切地看到了幸福的意义。

    无论俗世多么喧闹,在他们二人之间流淌的,依旧是那份无人可以打扰的静谧。所有吵杂与欢呼,像是被一道透明的结界阻拦一样。

    在那个小小的世界里,只有她们二人而已。

    “希望我自己以后,也能拥有一份这样的感情。”一边暗暗羡慕,白蝶一边在人群中寻找宗文的身影,那小子正与夸父们一起,嚣张地找人拼酒呢。

    “苏瞳,傲青,为你们开心。”君琰悄悄地站在人群一角,遥向二人举杯。

    就在此时,半明半晦的星空之上,突然传来了炽烈的雷光!

    伴随雷威而来的,还有嚣张兽吼!

    只见一驾威风的万兽战车自远方而来,那些巨大的拉车战兽虽然比起万兽殿的五尊兽神不可同日而语,但对于洪荒两界的修士来说,依旧是气势磅礴的威武之师!

    “吓!抢亲的来了!就是不知道是来抢新娘子还是抢新郎!”

    “哇!这个好看!我最爱看这个了!”

    “挑战界主,这家伙真是胆子肥!”

    “小家伙!我看好你!扑上去撕啊!”已经醉得没形了的金圣老鹏兴奋地从地上跳起,站在了老铜人的头顶上,挥拳头朝来人加油!大概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所以格外激动。

    要出手么?

    万兽殿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突然出现这种场面要如何自处。

    来人果真没有令众人失望,他剑指身着凤织的新郎,嗓子眼里发出了洪亮的喝声!

    “牧云秋!今日大喜,若无酣战岂不败兴?”

    卞之问身后红披猎猎作响,一身软铠在星光间湛湛发亮,已是全副武装!

    他低头眺望脚下大地,眼中分明是熊熊战火!

    傲青错愕地抬头,浓密的眉毛早已拧成一团,手中举着的酒杯更是被其指力捏得咔嚓一响,碎成八瓣!

    “这货就是憋着一口气,不找点麻烦不痛快!”傲青鼻孔里喷出两团火。

    “那就顺毛捻捻,毕竟你爹的安排的确不厚道,总得让人发泄一下。”苏瞳哈哈大笑。

    “找死!”傲青用力向地面摔下留在手指间的最后一片杯角,陡然化身一道赤红的雷电便朝卞之问冲去!

    “哇!”就在所有人都在赞叹其矫健的身姿时,傲青英俊却扭曲的面庞却已出现在卞之问一臂之外。

    “今日来个了断!”傲青朝卞之问脸上喷着唾沫。

    “正有此意!”卞之问压低了嗓音:“可是你修为比我高了好多,我会被打死。”明明是主动上门来挑战的,突然又这样说话,简直恬不知耻。

    “那就都封了修为,肉搏!”傲青咬牙切齿。

    “干起!”

    迅速把自己身上的铠甲扒掉,卞之问一把抓住傲青的胳膊,转眼之间消失于天空之中。

    “不要计较,新郎去去就来。”苏瞳摇着头上的九雀神冠,双颊酡红:“大家吃啊,喝啊……”

    轰!

    就在婚宴进一步推向高潮之际,傲青与卞之问已经双双落于一枚无人的星辰。

    可怕的战息在二人眼中酝酿,一上来就是搏命,谁都不会傻到继续浪费体力。

    一只无辜的灰雀大意飞过了二人的头顶,立即被那无形却早已在空气中激烈交织的煞气给震得羽毛尽焚,一命呜呼。

    傲青脚下的大地开始一寸寸地融化下陷,而卞之问所立的岩石,也在一阵细响之后出现了干涸的裂纹。

    沉寂……

    沉寂……

    风也凝固了,此刻无论是什么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引导战局的变化。

    卞之问深吸了一口气,可以看到仙云如入无底黑洞一样疯狂地涌入他的腹中,他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惊世的大招。

    傲青目光变得更加犀利,虽然依旧未动,可是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已经做好了迅速反应的准备。

    “牧云秋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连你兄弟的女人都敢抢,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卞之问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却没散,一声比一声更愤怒地唾骂起来!

    “我日!你这兔崽子简直恶人先告状!明明是我的女人,不小心入梦了才让你瞥见,你个吃错药发了春的家伙,不过两眼就要喜欢得死去活来的,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兄弟我,你见得着你的妖女雪影?”傲青丝毫不落下峰,双手插腰,蹲着稳稳的马步。

    “不要说你老爹无耻的阴谋你一点都不知道,你们这对变态父子,合起伙来诓我!混球!畜生!”卞之问才不管傲青所说的是什么,反正心中有什么委屈不满,此刻都淋漓慷慨地倾倒出来。

    “特么这就是赤裸裸的诬蔑!我家娘子可从来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对你的好感,所有深情,都是你自己的脑补!拜托大兄弟你清醒点,你可是个第三者!若不是我念着旧情,你坟头草都两寸了好么?还不快点给老子交代,你们摸过几次小手,说过什么暧昧恶心的话?”仿佛二人舌战,更委屈愤怒的是傲青一样。

    “这么多年了,牧云你扭曲事实的本领还是那么厉害,今天我一定要撕了你的嘴,把你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卞之问怒目圆张。

    “好啊!有种你来,你若不来,我揍你成猪头!”

    “你还敢先动手,活腻了是吧!奸夫!”

    “小白脸,臭无赖!”

    “你来!”

    “你先来!”

    ……

    远远看去,星辰剧震,山石在一声强过一声的可怕声波中轰然解体,那些延绵不绝从星下传出的唾骂声简直不堪入目。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

    “小子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还我雪影来!”卞之问依旧坐在原地,因为嗓子喊破了而翻着白眼儿。

    “雪影是谁,老子不认识。我要回家了,今天我大喜,我得回家陪娘子。”傲青声音疲惫,却还有力气伸出手掌,对卞之问比一个中指。

    “该天杀的狗东西!”

    一个时辰过去了。

    卞之问嘴唇开裂,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吐那么多口水。

    “我要把你剁了喂狗,再把狗杀了喂鱼,再把鱼杀了养鸡,再把鸡炖了自己吃……这样都难消我心头之愤!”卞之问口吐恶气。

    “不管你想什么,瞳瞳都是老子的。比有钱,比容貌,比家世,比相处时间,比相爱程度,比睫毛长度……你都是老子手下败将!”傲青艰难地挤出一个高傲的表情。

    “不……不跟你吵了!我现在就来撕你嘴!”舌战比对打累多了,卞之问打起精神,一边吞咽着根本不存在的口水,一边奋力朝傲青所在的方向走来。

    虽然他已身影有些摇晃,可他自信自己的拳头还够硬!

    然而就在此时,卞之问的后脑勺突然遭遇了一计出乎意料的重击!

    嘭!

    一只纤纤玉足踢中了卞之问的脖子,将他一脚扫到了地灰里。

    “男人在外应酬也应该有个限度,客人们都被夸父灌倒了,我们回家洞房。”苏瞳拍着小手从卞之问的肩上走下来,一把拎起了口干舌燥快要脱水的傲青,就那样轻松愉悦地走了。

    可恶!

    你们都欺负我!

    卞之问看着那飘摇的红影,又气又酸又好笑。

    “哼!气死我了,哈哈哈哈!特么我能不笑吗?应该生气才对,可是为什么,这么想笑,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我的确只有梦一场。

    人生大幸,你得到了,好好珍惜,混账兄弟!

    卸下一口气,卞之问四仰八叉地仰卧在沙地里,天空繁星点点,无比澄彻美丽。

    的确如苏瞳所言,建木下醉倒一片,只有那些精力充沛的夸父们还在抱着坛子狂饮取乐。就连苏瞳抓着傲青回来都没有几人看见。

    苏瞳就这样拎着傲青的衣领,将他拖入了米仁仙府里。

    “嘿嘿嘿嘿嘿嘿!”把傲青丢到床上,苏瞳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的觉悟,仿佛还刻意多用了三分力。

    “娘……娘子……你要做什么?”傲青有些结巴,艰难地撑起身子,一手紧握胸口,一手无助地乱刨,喉结狠狠地滚动。

    “做什么?”苏瞳摸了摸傲青的俊脸,将他压回柔软的被褥里。同时手指弹出指风,灭了房里所有烛火。

    “良辰美景,不能浪费。”黑暗之中,一袭红裙落下,在浓醉的夜色里,于地面怒放出一片赤红的花纹。

    “难得大尾巴狼被人拔了牙,这好处……我不能不占啊。”苏瞳似笑似嗔一声轻叹,缎子般的长发便从肩头滑落在傲青脸上,那轻软的触感,令傲青的皮肤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不……不要这样……”傲青无力地叫着,声音无奈中透露着绝望,窗外微光,勾勒出他眉眼惊恐与震惊的轮廓。

    大概在有生之年里,他从不曾想象被人骑在身上的画面吧?

    这表情令苏瞳很满足,虽然她心中羞赧,但黑暗成功地隐藏了她双颊烧起的红云。一想今日说不定是自己大振妻纲的唯一机会,她便咬牙逼着自己,闭着双眼俯下身子。

    “你个笨蛋!”

    就在苏瞳闭眼之际,那些凝固于傲青脸颊上的错愕立即一散而尽,甚至连同那些气结与疲惫。

    窗外温柔的月光照亮了他嘴角焉坏焉坏的弧度,一个翻身,紧紧抱住那如玉般温润的人儿,浅浅的轻嘤还未传出窗外,便散在了带着馥郁香气的夜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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