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歧途

为沈聚才的母亲曾经受过茅山道士的恩惠，因此从小的教育使然，沈聚才这个人一直是有些迷信的。道门真正修行的人多少都懂相术，只不过绝大多数人从不在世间招摇撞骗。但若是遇到有缘人，偶尔提点一番也是有的。

    沈聚才虽然为人小气狭隘，但因为母亲的缘故，年轻时倒是常上茅山派在故乡的一个道场捐些香油钱。年轻时曾有一次他又去，因为之前一直善捐的缘法，便得到了一次提点，说他那年将面临一次人生的重大选择，有机会收养一个能够让他大富大贵的男孩儿。

    那次的提示说，如果他不收养这个孩子，就照目前的日子跟老婆和女儿一起卖着菜过下去，并且坚持向善一直下去，日后也有希望达成小富贵，但是比那可能的机遇差得多。但这是一条安稳的路。如果他收养了这个孩子，便会有大富贵之后的大灾祸伴生，需要十分坚定的向善之心才能安然渡过，让他一定要慎重原则，小心一步差错，贻误终生。

    如今看来那时提点他的的确是位高人，他这番话诚心诚意地说是在警示沈聚才。可惜，沈聚才却完全理解上了偏路。他记住了那个天大的机遇，却把后半段的警示很自作聪明地认为是人家在暗示他以后必须不断地捐助更多更多的香油钱，心中对此嗤之以鼻。

    因为城市夫妻一对夫妻只能有一个孩子，为了能顺利收养那个未来的男孩子，沈聚才回去之后就把才几岁的女儿沈云送到了一个没人认识他的遥远的茅山道观拜师学艺，在派出所报了沈云失踪，观望着那个机缘到底会不会来。那时姚四出还没被茅山派逐出门墙，正是沈云的师父。

    后来机缘果然来了，司徒谙父母双双出了车祸，沈聚才夫妇一拍即合，立刻收养了他。至于女儿沈云，两口子就留了一笔钱在道观里，再也没打算接回家里来。

    过了没多久，姚四出被茅山派逐出了山门。原因不是别的，正是因为沈聚才夫妻留的那笔钱。姚四出那时还没有修行邪术，但品行不端。得了那样一笔不大不小的钱财之后，跑去城里**，被茅山派严惩之后给驱逐了。

    姚四出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不敢对师门怎么样，但离开茅山法术又没有养活自己的生计，眼珠一转就回去道观拐走了沈云，带着沈云来到聃城，想着要勒索沈聚才夫妻一笔钱。

    等他来到聃城，沈聚才已经在司徒家的扶持下开起了自己的公司。姚四出脑子很灵光，改变了捞一票之后远走高飞的想法，反而跟沈聚才攀上了交情。

    沈聚才很头疼自己女儿实际上被送走的真相成了把柄握在了姚四出手上，不敢跟姚四出翻脸，见姚四出想跟自己做兄弟，也就顺水推舟半推半就，摆出了一副兄弟情深的架势。你来我往没几次，两人还真就臭味相投了。没多久沈聚才就把姚四出推荐给了聃城一个同样有些道行但品性不端的修真人士。后来就是那个人创办了丹香阁，姚四出水涨船高做了副会长。

    而在这整个过程之中，沈云的情况就很微妙。她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一个筹码。姚四出不会把她交给沈聚才，也不会真的当她是徒弟传授她术法，但是为了显示兄弟情深，他让她表面上生活得很好，丝毫不辜负沈聚才的托付。而实际上，沈云完全在姚四出的控制之中，没有半点的人生自由。

    而沈聚才呢，他非常清楚沈云实际的遭遇，但他不想破坏现有的平衡，以免影响到他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越来越富裕的好日子。曾经有一次沈云难得有机会逃到了沈聚才夫妇身边，泪水涟涟地求父亲带她走，不要不要她。可是沈聚才第一反应是他终于有机会杀了这个祸害。只要这个丫头死了，姚四出就再也不能威胁他，任何人也不能威胁他。

    几乎想都没想地，他就卡住了女儿的脖子。而赵娟，立刻跑去门口把风。

    看着在自己手下抽搐挣扎的女儿，沈聚才冷漠地说了一句话：“不是我们心狠，实在是你太不值钱！”

    那一次，沈云十几岁，她最终逃出了亲生父亲的杀手，靠的不是父亲的怜悯，而是姚四出给她的一些贴身的低级符箓。在生命即将消逝的时候，她终于对这一对父母绝望。

    而在姚四出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意外地没有惩罚沈云的不听话，反而很惊喜。他知道只要沈云过了这个坎儿，从此之后就会乖乖听他的话。因为不管她再不情愿，这个世上除了他姚四出，她都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姚四出一反常态地安慰了绝望的沈云，并且很放长线钓大鱼地解释给沈云听，为什么沈聚才夫妻会不要她，想杀她。姚四出不知道沈俊飞的具体身世，但他却知道沈聚才之前的那次被提点。说到底，沈云之所以有这样的悲剧，就是因为凭空出现了一个养子沈俊飞！

    仇恨逐渐占据了沈云的心，她不再跟沈聚才、赵娟联系，跟谁都若即若离，只经常静静地听着姚四出蛊惑的言语，让她要学会女人该会的一切本领，暗中盯紧仇人沈俊飞，耐心地等待。在合适的时候出现，用师父教给她的手段，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仇人的心，那时候最重要的筹码、她多年苦难的罪魁祸首就在她的手上，不管是沈俊飞还是她的父母，她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为了锻炼沈云的心智，姚四出还把她带到当地黑帮一段时间，让她体验凌虐弱者的快感。那段时间沈云很兴奋。她喜欢摧残小孩子，尤其是小男孩，越漂亮的小男孩她越喜欢。以至于没过多久黑帮就把她送回了丹香阁交还给姚四出。原因是她实在太辣手了，那么小的黑帮兜不住太大的血案，他们怕她毁了那小小的黑帮。

    回去之后没多久，沈云就消失了。姚四出也不找她。他知道无论沈云的报复能不能成功，他姚四出的报复都已经成功了。沈聚才敢破坏协议妄图杀了他的棋子，这就是他姚四出狠辣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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