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春岸牵马送故知

你了。但若你接了这只军方所用四季鸽，只怕今后，你再难真正作别于陛下。”

    林杉闻言垂眉沉吟了一下，然后抬眼注视着薛忠双目，缓缓说道：若我方才选择不听，你又会怎么做呢？”

    薛忠一挥手说道：大不了对陛下说，鸽子于半路不知去向，或者我没有找到你。”

    林杉闻言笑道：这理由太过牵强，况且陛下既下此旨，所重并非过程而是结果，你没有完成任务，无论如何就是抗旨了。你觉得我带着一个孩子，每天必须找有人地方留宿以补充饮食，不能通宵达旦马不停蹄，就这么一会功夫，能跑去天涯海角极苦难寻之地么？这一点我想陛下不会想不到，倘若以后陛下另派人找到我，尚行兄以何陛下面前自持，我此时若逃避，便是害了你。”

    薛忠怔了好一会才默默消化完林杉所说话，只是他似乎不怎么乎这些，而是考虑着另外一件事，后只是面带疑惑说道：可是，刚才听你话里意思，明显是要做隐世之人。”

    林杉没有直接回答薛忠疑问，只是将目光投向远处，然后缓缓说道：其实我也不太自信，陛下是否真对我放行。又或者说，是我能否真能忘记过去种种。不论是从以前结义之情来说，还是身边这个孩子牵绊，万一陛下真有对我要求，我却视而不见，以后这孩子长大了，知道了此中过往，我何以自持？”

    薛忠摊了摊手，说道：这么说来，刚才你话只是说给那两位听了？”

    “也不全是如此。”林杉转过头，眼含笑意对薛忠说道：陛下知道我所，未必就等于知道那孩子所，但他若强要那孩子所，我必然会加以言阻，除非是他真能给那孩子名分。不过若能如此，那孩子回到亲生父亲身边，总不是坏事。直到陛下全权握，将她母亲那份一起算上，要保护一个孩子还不容易？”

    薛忠暗自将他话思忖了一遍，终于恍悟过来，拍膝笑道：你啊你，这心思琢磨得也太细了，还好愚兄不是你敌人，不然都要听得暗自心惊了。”他说完从袖囊中又掏出一件事物，扔向林杉。

    林杉接过一看，却见是一个锦囊。伸指捏了捏，锦囊中有细碎填充物，并非信笺。随着一缕极淡气味飘出，就听薛忠解释道：这是特制香料，带着它，那四季鸽自然会找到你。”

    林杉掂了掂手中锦囊，想了想后才笑道：看来陛下早就顾虑到你会作弊，怕你弄死鸽子然后假以借口，所以提前留了一手啊。”

    薛忠面露恍然大悟之色，接着憨然一笑，说道：得了，等世道太平了，我还是去做个看门卒吧，你们这算来算去，我就是干看着都害怕。”他说完不再多作停留，手中马鞭高挥，驾马而去。

    林杉望着他背影远去，也不知他能否听见，忍不住长声喊道：京都有尚行兄闩门，百家真可夜不闭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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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灰瓦村舍间家家户户炊烟渐起，村口大水塘边刑家却是厨房烟囱清冷。不过邢家村村民对这个并不觉得奇怪，反倒若是见了邢家厨房烟囱按点起烟，那才叫奇怪哩

    邢老汉十三岁起便以游猎为生。因为年幼父母遭水患亡故，所以他性格有些倔硬，但村里长辈眼里看来则是心性不坏但不好相处，邢家家境也因此一直上不上，下不下。后来独身三十几年邢老汉终于娶了一房媳妇，摘掉了邢光棍帽子，却因为游猎之事，妻子分娩关口上没能来得及回来照顾，邢妻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儿子。

    邢光棍逢此家劫，此后又是照顾孩子，又是讨生活，又是自责哀妻，这几年过得身疲心惫，人都老得比常人，就连脸上皱纹都含着苦意。华发早生，三十六岁年纪，五十来岁模样，邢老汉称呼顺道而生。

    看样子，今天邢老汉又得很晚回来了，家里就剩邢老汉独子待着。不过厨房储备有邢老汉也不知道是今早还是昨天烙好菜饼，不用做晚饭也饿不着孩子。

    邢家正门前空地上，一个约五、六岁模样男童以木桩为凳，歪着身子坐着。他用手掌撑着半边脸，歪头望着身前地上一堆木块，然后目光落到了木块堆一旁地上躺着一把大斧子上，脸上露出一片泛着童稚气息沉郁。半晌，他站起身去了厨房，出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一把菜刀。

    男童走近木柴堆，把斧头拖着扔到一边，然后搬起一根圆柱形木柴段，端正摆好，接着站到竖起木柴段旁边并脚站好，屏足一口气，双手举起了菜刀。

    、春岸牵马送故知

    、春岸牵马送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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