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被人惦记

司锦寒发现，只要到了林子吟这儿，他总是会落了下风，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有些不愉快。

    “爷明日第一个过来品尝。”他发狠。

    林子吟没空理他，让楚随风送来的几个人到了后面，“明日我会教你们做烤鸭的技巧，也会教你们片鸭子，要是你们做不好的好，请你们自动回王爷那边。”

    这会儿林子吟有些懊恼，到底不是自己的人，用起来不是太方便。

    “这是小人几个的卖身契，王爷让小人转给林子吟。”没想到，就在她懊恼的时候，廖掌柜却过来，恭敬地将几张卖身契递给了林子吟。

    楚随风这个举动又出乎林子吟的意料之外。

    不过，在她看来，有无卖身契其实并无差别，先别说这些人是死忠于楚随风。遇上事情，他们肯定会第一个想到楚随风这个旧主子，然后就是她林子吟再能耐，也逃不出楚随风的管辖之类。

    或许，楚随风就是吃定了她这一点儿，才如此爽快地将卖身契给了自己。为的也许是让自己心安。

    不管后果如何，林子吟全都装作不清楚，淡笑着让于少辉将卖身契接过收藏起来了。

    晚上要准备的东西其实很多，说是烤鸭店，其实还兼顾其他鸭子生意，熏鸭、卤鸭、鸭脖鸭嘴，样样都不缺。连素菜都要准备一些！

    司锦寒只会看热闹，却不会做生意，在店里准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林子吟和子歌两个在店铺里却忙碌到了半夜，夜里也住在后院的客房中了。

    第二日天没亮，于少辉和店里的伙计，到郭家庄进来了鸭子。

    林子吟开始亲自动手，做烤鸭选鸭子很重要，必须六斤以上，三分瘦七分肥，烤出的鸭子才会好吃。同时烤的过程也很重要，需要人为的不停翻滚，而且只能烤鸭子的背部和左右侧。

    老式的炉子中炭火将林子吟的脸部照映得红光满面，几个学徒更是紧张得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

    刷色、填料……，生怕错过一个细节去。

    而左侧的厨房里，几个小小的鏊子上正摊着面皮，守着的几个小丫头手脚十分麻利。

    主要工作做好以后，林子吟又看看锅里卤鸭切脖子、鸭翅、腿儿，竟然是分开的卖。

    丰城不算小，可陵王和司家三公子开店这样的大事情，还是让所有名门望族知道了。

    为了给陵王和三公子的面子，各府的主子也都出动聚到了铺子里。

    于是，很快的，铺子里就聚满了客人。大多数人都是冲着烤鸭而来。

    客人进门，小二立刻忙起来。

    片鸭子、切葱、装好甜面酱，因为训练的少，大家都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即使这样，过来的贵人倒是没有一个敢发脾气催促的。

    “一绝。”吃了烤鸭，很多人赞不绝口。当然也有人对司家嫉妒的，就是傻子看到眼前火爆的场面，也知道以后司家的每年财源广进了。

    “辣的好，够味。”也有人点卤鸭，因为林子吟用到了自家的辣椒，这种市场上暂时没有的调料，也征服了不少人的胃口。

    廖掌柜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鸭子，居然能让这么多人为之折腰。如果说，上门而来的客人是为了给王爷的面子，那么此刻，更多人的人则是真的喜欢上了林记的烤鸭卤鸭了。

    “后续还会有板鸭，酱鸭、老鸭汤出现，你们好好学。”林子吟交待。

    廖掌柜目睹整个过程，也知道林子吟为什么敢用王爷给的人手了。因为这儿无论是哪一种鸭子做法，都离不开林家独有的调料配方，比如说烤鸭，即使你将烤的技术全都学到手了，可要没有林家调料的配合，任何人也做不出那个味道来。

    姐妹两个在城里一住就是半个月，林长书不放心，和吴大友两个来过几次，但是看到铺子里个个忙的不可开交，于是也就不来了。

    他们不来，郭家却来了。

    郭家现在很苦恼，原来他们养了鸭子，数量多，他们不光要愁鸭子没有销路，更要愁鸭蛋怎么安排。可现在倒好，几百只的鸭子，还不到一个月就卖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后续的鸭苗就跟不上了。

    他知道林子吟的生意耽搁不得，而村子里也有不少养鸭子的，于是郭中奎急急忙忙就跟着骡子车到了丰城来找林子吟了。

    “收购他们的鸭子可以，不过他们必须先和你家签订了合约才行。”林子吟听清楚他说的话以后，立刻给了主意。

    “和咱签订合约？”郭中奎吓了一跳。

    他是本分人，只会养鸭子，哪里还能做小头目代收购鸭子呢？

    “对，每一只鸭子，你可以分外收两文钱。只是你也承担风险。”林子吟循循教导，“郭大哥，做生意和平常人情来往不同。如果你一味退让的话，让人骗了收下病鸭或者是重量不足的鸭子，你可能赔个倾家荡产。不过，你也看到了，我的铺子里需要的鸭子数量很大，一只鸭子你收两文钱，一年下来，也算是不小的数目了。你想想看吧。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找别人去。”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道理郭中奎明白。

    他更清楚这次天大的好机会其实是林子吟给他的。烤鸭店一天下来最少需要*十只鸭子，他只是帮着照看，就能不费力的得到一百多文钱，一年下来，那得多少银子啊！

    这笔钱，林子吟完全可以不给他。

    可林子吟给了，还提醒了他，说来无非是看在自己妹妹郭慧娘的面子上。

    “郭大哥最好想好了以后再说，毕竟你那边亲戚你是知道的。”林子吟笑着点到为止。

    “行，我干。”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郭中奎也拼了。

    林子吟看到他不是无可救药的愚昧，心里暗自高兴。人就是这样，如果自身不努力，即使亲戚想帮一把也无能为力。救急不救穷就是这个道理。

    “郭大哥养鸭子的经验多，不妨试着多养一些鸭苗，这样也是一笔收入。”林子吟再给他支招。

    “养鸭苗倒是可以，但是冬季里可不容易出鸭苗。”郭中奎苦笑着回答。

    “我认识一个师傅可以盘地龙。郭大哥如果相信我的话，不妨让这位师傅到你家里盘一个地龙和火炕，这样温度达到，在炕上面也能孵出鸭苗来。”林子吟建议，“不过，这个办法我也不能保证一定管用，前期可能还会损失一笔鸭蛋。”

    冬季人工孵蛋？这又是一个新名词。郭中奎眼神闪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子吟，大哥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不管你说的这个办法行不行，我都想试试。哪天有空的话，你给我介绍一下那位师傅。”

    “这个好办，等会儿我给你他的住址，你顺道过去找他。”林子吟很欣慰他有这样的魄力，“至于你代购的权利，明日我会让大哥跟着一起过去宣布，到时候，你只管签字画押即好。”

    “谢谢你，子吟。”郭中奎脑子里此刻一直都是晕乎乎的。

    今天林子吟提到的两件事，让他一直都觉的有做梦的感觉。

    林子吟没有留他，让店里的伙计给他包了一只烤鸭和几张博饼，顺带着酱料也给足了，另外又包了一份鸭脖子和卤菜。

    “咋好意思。”郭中奎有些不敢接。

    林子吟将篮子硬塞在他的手里了。

    “妹妹，要是鸭子不够用怎么办？”子歌也听到了她和郭中奎的对话。

    林子吟沉吟一下，是她欠考虑了。

    古代养鸭子果然比不上现代的养鸭场，而且这会儿可没有激素一说。养的每一只鸭子都是需要周期。光是靠郭家的鸭子，后续肯定跟不上。

    “廖掌柜，贴张告示出去，就说因为货源的关系，从明日开始，烤鸭只能提供五十只，卤鸭也只能有五十只。”林子吟发话。

    刚才林子吟对郭中奎说的话，廖掌柜在一旁同样听得一字不漏。听到林子吟的吩咐，他也不觉得讶然，可心里却是有几分遗憾。

    好不容易生意如此火爆，竟然因为缺少货源而止步，真是可惜。

    “明年就好多了。”林子吟笑着说，“不做烤鸭，还可以做别的烤肉和卤肉。”

    林家告示一贴出，不仅很多贵族哀嚎，就是很多流动的客人都为了品尝到美味，一大早排队等候着。

    “缺少货源？”楚随风出现在烤鸭店里。

    “王爷放心好了，今年可能缺少一些货源，但是明年就会好多了。我已经让廖掌柜去找养猪的屠夫商量，店里可以增加新的品种，”林子吟淡淡地说。

    “如果百姓多数养鸭子，你可能销售出去？”楚随风问。

    “可以。”林子吟笑着回答，“不仅是鸭肉，就连猪肉和鸡肉，我都能销售出去。不怕多，就怕数量不足。”

    “北地地广人稀，人人都养鸡养鸭养猪，你要卖给谁？”楚随风继续问。

    林子吟没有想到他一个王爷竟然还关心起养鸡养鸭的事情来了。

    “这么说吧，开店卖是一种营销策略，但这并不是唯一的一种方法。只要王爷的牛皮纸足够多，我们就能将北地的鸡鸭卖出去。”林子吟解释。

    楚随风听了，紧锁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养鸡养鸭固然能增加百姓的收入，可是大批养鸡养鸭需要喂食。百姓到了冬季差点儿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有东西喂鸡鸭。

    再说要是遇上鸡瘟鸭瘟的话，只怕他们是血本无归，到时候可能会出人命的。

    “养鸡养鸭养猪全都要注意环境，要是惹上瘟疫，可能要血本无归。所以养殖的人家一定要做到勤打扫和勤通风。要是王爷真的用心为百姓考虑，可以让定安寺专门抽出几个药僧研究一下避开瘟疫的药丸出来。养鸡养鸭不仅能增加收入，其实也能提高地里庄稼的产量，严格来说，这是一种循环利用。”林子吟细声说。

    “没有吃的，一切都是空谈。”楚随风冷淡地回答，“吃的，你能否有办法解决。”

    “王爷，我不是菩萨，哪有什么法术变成饲料出来？”林子吟委屈地回答。

    楚随风冷冷扫了她一眼。

    林子吟摸摸鼻子，硬着头皮说，“也不是一点儿办法没有。”

    “说。”楚随风冷冷地命令。

    “地里有不少的地龙，可以先找出来埋在鸡鸭粪堆里，让其繁衍。那些地龙就是鸡鸭最好的食物，还有河道中的小鱼螺丝也是鸭子最好的食物。”北地冷，可小河流芦荡特别多。

    螺丝还真不少！

    楚随风听完不说话，只有右手的中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打着。

    “本王庄子里想养猪，你可有法子？”忽然，他的话锋一变，转换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没问题，我的庄子里也要养猪。家里做豆制品剩下的渣滓可以用来喂。”林子吟回答很快。心里却在悱恻，这丫的，居然小气到如此地步，连她家里的豆渣都算计到了。

    楚随风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带着侍卫如一阵风走了。

    林子吟对他的来去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可第二天，她就见识到了楚随风办事的利索性子。

    “王爷鼓励百姓多养鸡鸭，还说有多少鸡鸭，王爷庄子里都负责回收。连鸡鸭蛋都会回收，定安寺负责给鸡鸭研制药丸，喂养的法子也有趣，居然可以用粪堆养地龙。螺丝用来喂鸭子，要是这些办法可行的话，那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林长书到了店铺里就开始唠叨起来。

    林子吟听了暗自松口气，还算好，楚随风没有在告示中提到她的名字。风头还是让陵王一个人出好了。

    “王爷怎么对养鸡养鸡如此有兴趣？”陵王府的书房内，司锦寒和楚随风开玩笑。

    “本王倒是希望那种金黄色的玉米能成功。”楚随风事是而非地回答一句。“第二批的军饷到目前为止还未到。”

    “要是赖掉了，边城的士兵日子更难过了。希望鞑子内部闹得更加厉害一些，也少来骚扰我们一些。”司锦寒叹息着，脸上收起了嬉皮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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