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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雌雄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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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净走回到赵十七的身边,轻叹一声,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十七儿,无论赵家是否有事发生,都不是你能所左右的。听……五哥一句话,随五哥离开!”

    赵十七神思微微一变,疑惑地瞧向义净,水眸直盯着,许久摇首道,“你是五哥呀,为什么你的动作这么象十七儿的师父!”她自小随义净成长,与几个兄长间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记忆中,赵承威是从不会抚她的发顶,偶尔只会捏一下她的脸,但这一次她回永安候府,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五哥对她从不动手。

    而今夜,五哥却如此唐突地直闯入她的闺房当中,方才她换衣裳时,赵承威似乎也没有什么避讳,而仅仅是背过身去。

    这太不可思议了!思及此,赵十七甚至不等义净回答,半恐半惧半直觉眼前的人对她并无恶意,所以,赵十七并没有直接呼救。而是警惕地跑到了圆桌的另一方,指着义净颤声问,“你一定不是五哥,你到底是谁,你不说,我要喊人了!”

    义净无耐一笑,这徒弟虽自幼天真烂漫,不知人间疾苦,不识人间险恶,却并不愚笨。

    “十七儿,你在水月庵时,可曾梦见师父?那是师父用冥思让你看到的镜象,当时你在镜像中,是不是看到为师的眼睛已经瞎了,四肢已无法动弹?为师还告诉你为师身在牢狱之中,让十七儿去找你的姑姑?”这种冥思是从师父留下的秘术里学的,与在刑检司死狱中读出沈千染的意念完全不同。

    象这种冥思只能发生在两个同修行的人当中,或是与自已曾朝夕相处的亲人之间。

    所以,当时的义净也唯有求助于赵十七。

    可现在的局势已被兰亭所控,仅凭赵家已经无法逆转!

    加上,东皓国的人也已循迹找来,他必须在东皓国的祭司找上他之前,带着赵十七离开。毕竟他也吃不准东皓国的祭司修为如何,如果他们舀回秘术后,又废去他的修为,那这天下就没有人能救赵十七,更没有人能让这天下回复到沈千染重生前的状态之中,而他,更是回不去,找不回他所失去的一切!

    赵十七看着赵承威逶逶道出只属于她和师父之间的梦境,打了个寒噤,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她心如鼓捣,极力想控制呼吸,只是凭着本能地应了一句,“是!”

    义净轻叹,神情微微露出悲色,双手合十,“十七儿,为师现在的肉身已死,只好用你五哥的肉身回到赵家,带你离开,十七儿现在明白了?”

    这时,执画也粗粗收拾了一些重要东西,掀帘子时已听到义净的话,便道,“大师,东西收拾好了。”

    赵十七眸光惊疑地在执画和义净的脸上交梭着。

    执画见自家的小姐的脑子似乎还没有全然转过弯来,便上前几步,将手中的两个包袱放在桌子中央,握住赵十七冰冷的小手,轻声地拍了拍,柔声安慰道,“小小姐,他是大师,大师方才一进来,就叫奴婢为画儿。”

    义净默默地看了她片刻,见她眸中尚有疑惑不解,温和地说,“十七儿,记得三年前,你跟为师在竹居后的池塘边说起你的梦么?还有……你现在是不是又开始做更可怕的梦?现在为师告诉你,如果为师不带你走,你梦中可怕的事将一一应验,阿弥陀佛!”

    “师父,您没事了……太好了!”梦中的情景知道的人不多,眼前的人肯定是她的师父。赵十七猛地扎进义净的怀中,象个流离失所的孩子终于找到亲人般痛哭失声,“师父,十七儿梦到太多太多可怕的事了,可师父不在,十七儿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师父在牢里,十七儿都担心都睡不着……”赵十七语无伦次地哭诉着,她热泪弥漫眼眶,一颗颗掉下。她象个孩子般一直捶着义净的胸口,心情压抑了这么久,终于今天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了。

    义净又好笑又无耐,方才,谁睡得一脸沉沉,这会就朝着她撒娇说睡不着了,真是孩儿心性!

    “好了,好了,不哭了,十七儿,师父这不是好好的么?”义净轻轻拍着赵十七的发顶,低低笑开。

    赵十七抬起头,本想象往常般去摸一下师父光秃秃的脑袋,抬首间,眸光一下变得迷离,既然师父变成了赵承威的模样,那真正的赵承威又去了哪?

    “师父,那我五哥呢?”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微微颤抖。

    义净眉眼扫过难掩的内疚,低下首,他知道赵十七虽自小离家,但她与十几个兄长的感情却一点也不因为距离产生疏离。而且,这么多年来,他的几个兄长总是默契地轮着去江南看她,让她独在异乡,也时时能知道府中的事情。

    此时,他根本不懂如何跟赵十七解释赵承威的情况。

    当时,他仓促间施行灵魂互换,元神不固,但他尚可以念清心咒让神智尽量保持清醒,到了水月庵后就施法让元神稳固。但赵承威却没有这运气,只要他昏迷时间稍一久,就可能魂魄离体,一旦魂魄离体超过一柱香时,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活他。

    他想,此时义净原来的肉身肯定已经死去,而赵承威亦魂魄无依,成为人间游魂。

    看到师父不语,赵十七压抑着翻涌的悲意,猛然又想起那锦盒中的一张三哥脸,赵十七心头的酸楚倏然发硬、发冷,只觉得自已的心不是在跳,而地狠狠的撞击着自已的心腔内壁,她掩住嘴,忍住自已拨高的声音,哑着声线求着,“师父,求您告诉十七儿,十七儿的五哥,他……他到底如何了?”她年幼时,十几个兄长都疼她,如今与她年纪相渀又最亲近的十六哥没了。自小在军中成长,不拘言笑的三哥,但每回来江南看她时,总会给她带着一些精巧小礼物的三哥也没了。

    现在,一想到年幼时曾抱着她一起躲十哥的烟花的五哥很可能也会死时,她眼中的水意再也控不住地狂奔而下,有些失控地推开义净,质问着,“师父,是不是五哥他也死了?”

    “十七儿,如果你想让你的兄长们都回到你的身边,就听师父的话,跟师父离开。”义净上前一步,帮着赵十七抚去泪水,面上露出慈色,“十七儿,相信师父么?师父可以让你所有的兄长都回到你的身边,一个都不少!”

    赵十七面露难以置信,可这样的问话她并不陌生。她记得三年前,她连着三次梦中与兰亭在洞房花烛夜时,她哭着向师父求解。师父也是用这样的口吻问她,并让她爀需焦急,梦中的人,她将来一定会遇到。

    如今,梦中的镜像已经一一应验了。

    义净知道此时赵十七一定在天人交战,他转首看向执画,“画儿,你去找府里的管事要一辆马车,就说是老夫人的命令,让五公子送十七小姐回江南。”他知道此时赵府里所有的男丁都在祠堂中商议什么,所以,这时候离开,也不会惊动什么人。

    待明日赵家的人发觉时,他早就带着赵十七离开。

    他如此明目张胆地坐赵家的马车离开,主要目的是防着宁王的暗卫。

    他估计,此时的永安候府一定在宁王的监视中,他想偷偷溜进去带走赵十七,反而全引起宁王的注意。

    不如,光明正大的顶着赵承威的身份回府,带赵十七避祸般离开,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这个时候,宁王对一个没有任何有害的赵十七应不会有什么加害或防患之心。

    这时,门外响起轻轻地叩门声,“小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齐嬷嬷是在赵十七睡了后,方去休息。这时听到隔壁房隐隐约约有什么动净,便披了一件薄衿过来问问。

    “齐嬷嬷,没事,小小姐只是口喝了,起来喝水呢!”执画拍拍胸口,偷偷嘘了一口气,好在她方才留心,进来时,把房门给锁了。要不然,以齐嬷嬷的小心谨慎,恐怕义净大师想带走赵十七就更难了。

    “执画,既然小小姐没睡,你开一下门!”门外的齐嬷嬷却没有这么好打发,她方才在敲门前为了担心把赵十七吵醒,还特意在门口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只是她年纪有些大了,一时听不清寝居里具体说些什么,但她还是能听出赵十七的房间里有男人的声音。

    想起当年赵德蓉名声扫地而被赵老夫人赶出家门的旧事,那还得了,急忙敲门想进去一探究竟。

    义净心想如此纠缠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身,便示意执画去开门,只要让齐嬷嬷看到他的脸,相信也不敢多问什么。

    执画开了门,就直接去找府里的管家要马车。

    齐嬷嬷三两步就冲了进来,刚掀了帘子,看到赵承威与赵十七坐着喝茶,脸色一僵,尴尬地咳了一声笑道,“原来是五公子,奴婢失礼了!”

    义净也知道齐嬷嬷这是关心则乱,只微微摆手示意她离开。

    赵十七经过这一段的小插曲,心已经开始冷静下来,她知道这时候,既使她留在赵家也是无济于事,什么忙也帮不上,恐怕还让兄长们分出心思来照顾她,不如就听从师父的话,或许,师父能为她的赵家寻找出一条生路。

    宁王府。

    夏日的清晨,骄阳依然似火,热得沈千染成晚睡不好,却不敢用冰块镇暑,怕小家伙吃不住凉气。

    而小家伙却手脚大字摊开,脸朝天地躺在竹席上睡得正香。

    沈千染坐在宁天赐的身旁,摇着一把团扇,轻轻为儿子煽着。

    兰亭推开门,一缕金色阳光随之而入,他凤眸如墨画,嘴角噙着一丝带着亲近的暖笑,幸福已在沈千染的脸上荡开,她忙朝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式,又指了指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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